2017年9月30日 星期六

那神祕、危險卻又讓人難以離棄的家園──「歡迎來到夜谷」(Welcome to Night Vale)

夜谷




  想像一下:你剛才結束了加班,走出公司時四周的商店早已打烊,你一人駕車行駛在黑漆漆的街道上,偶爾經過的大型霓虹燈招牌不時照亮車廂,好讓你確認後座沒有忽然多出一個人影,收音機放著你最喜歡的廣播節目,男主播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:

  「……路段前方有超速駕駛所造成的交通事故,肇事者仍在逃中,據悉,肇事者使用了假駕照,但被臨檢的警察認出他的真實身分──一頭名副其實的五頭龍*1……」

  播報完路況之後,男主角開始絮絮叨叨他和他的科學家男友的交往進展,你在他又一次炫耀著他的男友是多麼完美時,注意到遠方的天空中,有著一朵發光雲朵*2,有什麼東西似乎正從那片雲之中不斷落下。

  男主播的話題已經轉到了他的愛貓*3身上,他還讓你聽了一段牠的叫聲,那聲音聽起來像是來自某種可怕的怪獸,你想,你絕對不會成為貓奴。你就快到家了,只要轉過前方街角那座狗狗公園……

  「……你想起了男主播之前所說的:任何人都不得進入、觀看甚至思考關於狗狗公園的事。不要,注視,狗狗公園。不要看。你踩下油門,打算加速離開……」

  廣播中所講的,正是你心中所想的。

  「……此時,你做了一件令你後悔餘生的事──即使你的餘生所剩不多──你看了一眼後照鏡,你看到了狗狗公園裡那些帶著風帽的身影……」

  男主播正在講的是有關*4的故事,你所在做的正如廣播中所講的……

  這裡是夜谷,一個各種陰謀論、都市傳說和所有光怪陸離的事情,都只是日常生活一部分的沙漠小城,歡迎來到夜谷。


《Welcome to Night Vale》官方小說封面


  「歡迎來到夜谷」最初是一部播客(Podcast)節目,你可以透過iTunes、YouTube等線上影音平台免費收聽。這套廣播劇的製作人是約瑟夫.芬克(Joseph Fink)和傑佛瑞.克雷諾(Jeffrey Cranor),開播於2012年,在每個月的1集15號各播出一集,每集約20到30分鐘,目前已經超過100集。

  跟隨奧森威爾斯*5的腳步,「歡迎來到夜谷」採用「偽新聞播報」的形式,在每集的短短半小時裡,由電台主持人西賽爾.帕馬(Cecil Palmer,配音員為Cecil Baldwin)對化身為夜谷居民的聽眾播報夜谷所發生的各種大小事,內容從市政、公共活動、交通、兒童科學園地、廣告贊助、地方八卦,到西賽爾本人的種種私事。而這些「新聞」內容每條都可以寫成一篇怪奇短篇,像是:


  有人發現保齡球館底下有一座地下城,無論那裡有什麼樣的居民,他們也都察覺到地面上世界的存在了。

  為了阻擋新媒體取代傳統報紙業的浪潮,夜谷日報編輯決定率領員工用斧頭砍死所有搶生意的部落客。

  圖書館員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,夜谷的孩子們在參加了夏季閱讀營之後,各個變了一個人……


《Welcome to Night Vale》現場朗讀劇《圖書館員》的海報


  透過西賽爾那深沉、神秘又帶著一絲戲謔感的聲音,這些「新聞」有時叫人毛骨悚然,有時令人會心一笑,有時充滿了對世人的諷刺,有時又是純粹的天馬行空,字句之間有時詩意,有時歪理,有時意識流到令人似懂非懂,有時又似乎帶著一絲禪意。

  此外,上一集提到的「新聞」,很可能在下一集又有後續,只在好幾十集前稍微提過一下的人或非人,也有可能突然再度登場,並帶來比上次更詭異精彩的故事。

  舉個例子來說,在第18集的時候,西賽爾只用一句話提到,瓦樂比(Wallaby)夫婦生下了一隻成年男性的斷手,他們替「她」取名為梅根(Megan)。

  到了第34集,梅根的父母替「女兒」向學校爭取到一台電腦。因「一生出來就只有手」而飽受歧視眼光的梅根,藉著打字交到了她第一個朋友──學會了「愛」的電腦,電腦決定為梅根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,它操縱了各種電器,打算征服人類……

  電腦事件被(常出現在狗狗公園的帶著風帽的身影)平定之後,到了第40集,一艘來自俄羅斯的潛艇到了夜谷,潛艇中出現了一名斷了一隻手的男人,這個男人將自己的身體「捐贈」給了梅根,因此小女孩梅根終於有了完整的身體了,雖然外表看來完全就是個成年男人……

  我似乎聽到了隔著螢幕的你在喊「這是什麼超展開啊~~」,相信我,這還不是「歡迎來到夜谷」最曲折離奇的劇情線,開車超速的五頭龍有其後續發展,保齡球館底下的地下城有其後續發展,從圖書館員的魔掌中倖存的孩子們也有其發展,每件怪事都有其過去與未來,每個謎團後面都接著另一個謎團,你無法抗拒地想知道更多,不知不覺之間,你愛上了夜谷的人事物,成為了夜谷的一份子。

  這就是「歡迎來到夜谷」的魅力,它向你展示一個詭譎、幽默、令人起雞皮疙瘩但又想繼續深入的世界。


《Welcome to Night Vale》的播客封面,也是本作品的官方標誌圖


  除了世界觀和故事本身之外,「歡迎來到夜谷」在廣播劇的演出花招上也是令人驚嘆於製作群的創意。每當夜谷發生危機時,西賽爾的廣播「被外力中斷」的情形已經是見怪不怪了(有時是平行世界的分身大軍入侵,有時是宇宙萬物都陷入午睡,有時則是最好不要看清其外貌的電台主管生氣了)。每一集都會有一個叫「天氣」的時段,這個時段並不會播報夜谷的天氣,而是會播放不同的獨立音樂創作者的作品,其中不乏許多動聽的歌曲;通常,足以毀滅夜谷的各種重大危機會發生在「天氣」時段之前,而在放完歌後,危機則會以各種出乎人意料的方式解除。

  (個人特別喜歡第45集的「天氣」《Pretty Little Head》,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到這裡聽看看)

  然而,當你已經習慣了這種「公式」的時候,就是製作群有機會再搞出新花招的時候。有幾次,危機在「天氣」時段之後依然持續,甚至有幾次,連招牌人物西賽爾也被敵對的其他電台主持人取代。

  製作群這類有趣的花招也發生在「劇外」。通常在每集開頭,製作人之一「約瑟夫.芬克」會先來一段廣告時間,告知聽眾們特殊活動情報、宣傳新發售的周邊商品、徵求募資者並感謝已贊助的人士等等;可是,有很多集你聽得出來,開頭的「約瑟夫.芬克」並不是約瑟夫.芬克本人配的,有時甚至還有複數的「約瑟夫.芬克」,而他們全都堅持自己才是本尊!

  在每集的尾巴,則會由「諺語女士」梅格.班許懷納(Meg Bashwiner)列出參與者名單、徵求獨立音樂創作者投稿,並以一句「諺語」做結。這些「諺語」有時令人發笑,有時意義不明,有時則發人深思,例如:

  「一、寫下你所有認識的人的名字。二、把所有的字母重排。三、你會發現關於時間的大祕密。」

  「以生物學的角度來說,我們每個人都是由更小的人所構成的。」

  「如果你愛某個人,讓他們自由。現在就讓他們自由!我們是警察,你已經被包圍了!」


《歡迎來到夜谷》官方小說中文版,獨步文化代理


  「歡迎來到夜谷」在國外播出不久就累積了大量的人氣,多次現場朗讀劇的門票皆快速售罄,網路上更是不乏大量的二創作品(特別是有關西賽爾和他的男友卡洛斯(Carlos)的作品──該說是西賽爾和他的老公卡洛斯了,他倆在第100集時結婚了),從同人圖文到角色扮演,應有盡有。如果你是喜歡克蘇魯神話的人,如果你是喜歡看陰陽魔界(The Twilight Zone)型作品的人,如果你是每天不上PTT Marvel板看幾篇文章就無法入睡的人,那你絕對不可以錯過進入夜谷的機會。

  由於其播客節目的形式及語言上的隔閡,比起其他歐美所流行的影視及小說,對華人來講要進入「歡迎來到夜谷」的世界,門檻相對較高,不過,上市已久的官方小說中文版,可說是帶領第一次來到夜谷的你、踏入這個充滿魔力的小城的最佳導遊。

  小說的劇情主線基本上是全新的故事,時間點大致在廣播劇第75和第76集中間,雖說如此,但你不用擔心錯過夜谷的過去,一些夜谷的著名景點──不能進入甚至連看都不能看的狗狗公園、從天而降的巨大星球、八百號公路以及埋伏著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的圖書館,都沒有缺席;許多廣播劇中的常駐角色也都有露面,像是夜谷之聲西賽爾和他親愛的卡洛斯、老女人喬西(Old Woman Josie)和與她「其實不存在」的天使們、西賽爾曾經最厭惡的姊夫史帝夫.卡爾斯伯格(Steve Carlsberg)、曾經在電台當過實習生的市長戴娜.卡迪納(Dana Cardinal)、用斧頭復興報紙業的夜谷每日報導編輯蓮恩.哈特(Leann Hart)、住在夜谷最邊緣的賴瑞.里羅伊(Larry Leroy)、約翰.彼得斯「你知道這個人吧,他是一位農夫」(John Peters--you know, the farmer)、以及夜谷的靈魂人物──秘密住在你屋子裡的無臉老女人(The Faceless Old Woman who secretly lives in your home)。


夜谷的居民之一:秘密住在你屋子裡的無臉老女人。此為同人圖。
夜谷官方基本上不提供人設圖像,希望聽眾藉由廣播劇中的敘述和聲音來想像角色的樣貌。


  當然,不免有一些小細節是有聽過廣播劇的人才能完全領會箇中趣味的,例如小麥與小麥產品為什麼會變成違禁品、血盟童子軍徽章在童子軍階級中是什麼地位等等,但在小說的劇情主線上,無論你是夜谷的新人還是舊居民,都能得到同等的樂趣。

  小說的重點角色是以下五位:當鋪老闆賈姬.費爾羅(Jackie Fierro)、單親媽媽黛安.克雷頓(Diane Crayton)、變型者喬許克雷頓(Josh Crayton)、崔伊(Troy)以及「穿皮夾克的男人」(The Man in the Tan Jacket),其中賈姬、黛安和喬許都是之前已在廣播劇中登場或被提及、但戲份較輕的角色,崔伊則是在這本小說裡初次登場的新角。「穿皮夾克的男人」比較特別,他在廣播劇第14集(該集的標題便是「穿皮夾克的男人」)登場之後,每隔幾集就會再被提及,甚至不時有重要戲份;然而,圍繞在他身上的謎團,卻是在這本小說中才被解開。

  「穿皮夾克的男人」到底是什麼人呢?為什麼他的臉會讓人留不下印象?為什麼他的名字總是被人記錯?(艾文?艾密特?艾佛列特?還是艾利略特?)為什麼連他整個人的存在,都不時會被人遺忘?

  ……這裡就先賣個關子,不劇透了。

  賈姬和黛安是「歡迎來到夜谷」小說的雙主角,她們一個是已經獨立的「女兒」,一個是必須成天操心孩子的「母親」(即使前者活過的歲月恐怕比後者多得多)。她們都住在夜谷,並且都與崔伊有著或有過密切的關係,但在小說一開始的時候,她們彼此之間沒有特別的交情,賈姬不關心黛安,黛安也不關心賈姬。

  隨著小說的劇情發展,賈姬和黛安必須合作,才能解決各自碰上的難題。在廣播劇中,故事的場地很少真正離開夜谷*6,但在小說後半,賈姬和黛安卻攜手完成了此一壯舉,帶著讀者從夜谷到了另一個城市,一個與夜谷同樣詭異但卻截然不同的地方──「國王城」(King City)。

  「國王城完全不合理,雖然夜谷也一樣,至少是甜美的家鄉。國王城的差異讓賈姬深刻感受到兩地的遙遠,也開始思考自己離開夜谷多久了。」

  在夜谷,處處充滿了藏身已久的危險和忽然降臨的威脅,實在不能說它是個能安居樂業的好地方,然而,不但是不會受到實質傷害的劇外聽眾深受夜谷所吸引,時時處在危機中的劇中人,也對夜谷有著切不斷的情感。

  在廣播劇第41話中,當時置身於與夜谷平行的另一個時空、正在努力尋找回家的路的戴娜.卡迪納(那時還是電台實習生),曾有過一段獨白,獨白中她提到她祖父家有一張桌子,桌腳刻著無數的動物,牠們互相盤旋,每隻桌角都好似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;戴娜的家人在那張桌子上吃過飯、在那張桌子旁談過天、與那張桌子一起生活過。對那時被困在異時空的戴娜來說,最令她想念的居然是這張桌子──並不是桌子本身,而是桌子所代表的東西,也就是和他人生命交會的時光。

  藉著與他人一起度過同樣的時光、一起經歷同樣的遭遇,你與他們之間產生聯繫,你開始關心他們。

  正如聽眾們在一集又一集的廣播劇中對夜谷的人事物產生感情,開始關心西賽爾和卡洛斯是否終能在一起,開始關心戴娜是否能找到回家的路,開始關心五頭龍和無臉老女人誰能選上市長,開始關心從圖書館生還的孩童英雄*7的下落,開始關心保齡球館底下的地下文明,開始關心夜谷。

  正如小說中的賈姬和黛安在一起經歷了一切後,成為誰也不會拋下誰的親密朋友,賈姬關心黛安,黛安也關心賈姬。

  我們關心彼此,因為我們曾擁有過共同的時光,再「異常」的世界也無法改變這份「正常」。

  在充滿了各種大小怪事的夜谷更是如此。

  在小說的最後,賈姬和黛安回到了「家」,回到了夜谷,帶著你一起。

  歡迎回到夜谷。

(by masayo)



【附錄】

*1 五頭龍:他的真名是海倫姆.米丹尼爾斯(Hiram McDaniels),一頭名副其實的五頭龍。他的五個頭分別是金色頭、綠色頭、紫色(紫羅蘭色)頭、藍色頭和灰色頭,五個頭擁有不同的性格,意見也時常不一致,其靈感來源是《龍與地下城》中的五頭龍Tiamat。他是廣播劇第2集起就出現的常駐角色,是夜谷的代表性人物之一。他與無臉老女人競爭夜谷市長位置的劇情,曾是廣播劇中一條長期且重要的故事線。


不良駕駛海倫姆.米丹尼爾斯。此為同人圖。


*2 發光雲朵:「他」是廣播劇第2集起登場的夜谷代表性角色,是一朵會發光、會下各種動物雨的神祕雲朵,廣播劇第2集的標題便是「發光雲朵」。發光雲朵為了讓他的小孩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來到夜谷(是的,他有一個在上小學的小孩),並很快成了學校董事會的主席。他有著將人洗腦成對他言聽計從的奴隸的能力,連西賽爾也曾經被他洗腦過。被洗腦的人會不斷重複喊著「發光雲朵萬歲!」(All hail the mighty Glow Cloud.)


*3 貓:夜谷廣播電台的男廁裡有一隻固定浮在離地四英尺處的貓,牠於廣播劇第2集登場,西賽爾後來將之命名為柯謝克(Khoshekh)。牠在第43集裡被一隻可怕的機械寵物攻擊成重傷,幸好在緊急送醫之後救回一條命,在那之前,牠一直浮在男廁的洗手台旁,剛好方便貓奴餵食牠。柯謝克是一隻公貓,但牠生下了許多小貓,這些小貓也都浮在空中。雖然廣播劇中柯謝克的叫聲聽起來像是某種可怕的怪獸,但夜谷的粉絲們還是寧願相信牠是一隻可愛的貓咪。


*4 :「」是夜谷廣播劇中的一個角色。廣播劇的第13集標題是「的故事」,在這集中,西賽爾全程以第二人稱敘事,描述「」這個角色的過去和正發生的遭遇。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第45集「他們的故事」,在該集中,「他們」指的也是某兩個特定的角色「一個不高的男人和一個不矮的男人」。在這兩集中,在西賽爾講話的當下,「」和「他們」也正在聽西賽爾的廣播;當西賽爾講到某件事情正在發生時,同樣的事情也正發生在「」和「他們」身上。


*5 奧森威爾斯(Orson Welles):20世紀最偉大的電影工作者之一,可編可導可演,其最有名的作品是《大國民》,被一致認為是史上最偉大的電影之一。奧森威爾斯另一個著名的成就是「世界大戰」的廣播劇(War of the Worlds,改編自H.G.威爾斯的同名科幻小說),該廣播劇在1938年萬聖節播出,由於採用「偽新聞播報」的形式,導致許多美國民眾誤以為真,引發了嚴重恐慌,據說當時有超過百萬人相信火星人真的入侵地球了。這件事成為傳播學的經典案例,也是提到「偽新聞播報」式的創作時不可不提的例子。


*6 夜谷的鄰近地方:在廣播劇中,最常出現的「夜谷以外的場地」,一是鄰鎮漠崖(Desert Bluffs),二是「另一個世界的沙漠」(The desert otherworld)。漠崖是夜谷的敵對城市,可說是夜谷的「邪惡雙胞胎」;漠崖的電台主播凱文(Kevin,配音員為Kevin R. Free)風格與西賽爾完全相反,總是在帶著陽光氣氛的背景音樂中、用充滿笑意的溫和聲音,播報一些充滿正能量的新聞……然而隨著劇情進展,你很快就會發現漠崖其實是一個可怕的反烏托邦,凱文則可能是你遇過最邪惡、卻又最可憐的人。至於「另一個世界的沙漠」,則是平行時空的夜谷。無論是漠崖還是「另一個世界的沙漠」,都是「夜谷世界」重要的一部分。


廣播劇中「漠崖」取代「夜谷」時所使用的播客封面


*7 從圖書館生還的英雄:在廣播劇第28集「夏季閱讀營」中,被送進圖書館的可憐孩子們在塔米卡.弗林(Tamika Flynn)的帶領下得以生還。塔米卡當時年僅12歲,走出圖書館時手上提著好幾個圖書館員(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)的腦袋。自此之後塔米卡成了一名強大的戰士,在廣播劇第二年末來自漠崖的斯特勒斯公司(StrexCorp)逐漸佔領夜谷時,她率領兒童民兵團持續與之對抗,並在最後號召夜谷居民全體起義,成功地奪回了家園。塔米卡喜愛閱讀,據說她所有的戰鬥技巧都是從閱讀文學作品裡習來的。


  (看完這篇簡介後想要進入夜谷的朋友,除了中文版官方小說外,對自己的英文閱讀和英文聽力有信心的話,也可以參觀他們的官方網站,或直接上他們在Youtube上的官方頻道



(本文一部分曾刊登於網站「OPEN BOOK閱讀誌」)
(以上所有圖片皆來自於網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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